“我被起诉了！那么多主播直播时都唱歌，起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唱的太难听了？”
近日，“PDD直播唱歌被起诉”的话题冲上热搜，成为网络关注的焦点。
为什么起诉我？
据知名游戏主播“胖弟弟”（PDD）爆料，自己在直播时即兴演唱《向天再借五百年》，被歌曲版权方发现后起诉侵权并要求其赔偿10万元。对此，“胖弟弟”表示有些无法接受，不明白版权方为什么会起诉自己。尽管如此，他还是连续发布道歉视频，表示自己会积极配合做一个守法的好公民，以后也不会在直播中唱歌了，以期得到版权方的谅解。
不过，“胖弟弟”的道歉暂未收获理想的效果。“胖弟弟”透露，目前版权方正在与游戏直播平台做开庭前的协商。据“胖弟弟”与平台法务的聊天记录显示，平台也告诫“胖弟弟”暂停直播唱歌，更不要使用未经授权的音乐软件唱歌。
据悉，《向天再借五百年》的版权方是北京四季光芒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四季光芒公司），作为2001年电视热播剧《康熙王朝》的主题曲，《向天再借五百年》无论传唱度还是美誉度都可算得上是脍炙人口的经典之作。对于该事件，北京四季光芒公司相关负责人回应称，下一步进展有相关专业律师团队正在关注。公司艺术总监、该曲的曲作者张宏光老师回应称，索赔金额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此呼吁社会各界高度重视对音乐版权保护问题。
有媒体人猜测，此次“胖弟弟”卷入纠纷的原因，除本身确实侵权在先外，还可能因其拥有强大的网络影响力。“胖弟弟”真名刘谋，此前为英雄联盟项目实力出众的电子竞技选手，退役后签约斗鱼直播平台成为游戏主播，平台粉丝数量累计超3000万，2021年更是入选LPL名人堂，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超级主播。若果真如那位媒体人所言，版权方此举应有杀鸡儆猴之意。结合版权方的回应和侵权事件的高热度，“胖弟弟”为何成为“天选之人”似乎也不难理解，与唱歌难听与否还真没多大关系。
直播唱歌是否侵权？
尽管多数网友表态应该尊重知识产权，尊重歌曲创作者的劳动成果，但部分网友对于“主播直播能不能唱歌？”产生疑问。对此，同济大学上海国际知识产权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许春明表示，在直播间唱歌是对音乐作品进行传播的行为，根据2021年6月1日起新施行的我国著作权法的有关规定，在未经权利人授权许可的情况下，这种传播行为涉嫌侵犯音乐作品的广播权。如果直播有回放，回放的行为还可能涉嫌侵犯音乐作品的信息网络传播权。许春明补充，在特定条件下，用于个人学习、研究或欣赏等目的使用作品可认定为合理使用，合理使用可不必征得权利人的许可，不向其支付报酬。但网络直播这种通过打赏、带货、流量获取等可以直接或者间接产生经济利益的，不能构成合理使用。
许春明指出，我国著作权法既保护作品的创作，又保障作品的传播。主播在直播过程中并不是不能唱歌，而是要注意不能超越知识产权的保护范围。直播唱歌时可以使用平台提供的曲库，使用事先获得授权的音乐作品，这样才能最大程度规避法律风险。
有业内人士同时表示，平台负有监管责任和义务，应进一步加大监管力度。主播在直播间里唱歌，所有的歌曲歌单，平台应该提前审核，避免侵权风险的发生。他指出，直播间里唱歌，不仅要获得词曲的授权，还应注意公共传播的授权。
10万元赔偿额是否合理？
网络直播过程中未经许可使用音乐作品并非个案。以“胖弟弟”所签约的斗鱼公司为例，2019年，主播冯提莫在直播中未经许可播放歌曲《恋人心》，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以下简称音著协）以侵犯著作权为由将平台诉至法院，经法院判决，斗鱼公司赔偿音著协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共计5200元（详见本报相关报道《因主播冯提莫在直播中擅播<恋人心>，音著协把斗鱼告到了法院！结果……》）；2020年，斗鱼公司12位签约主播未经授权在线直播歌曲《小跳蛙》59次，再次让平台成为被告。北京互联网法院一审判决认定斗鱼公司行为构成侵权，赔偿版权方经济损失3.7万余元。（详见本报相关报道《因12位签约主播未经授权使用歌曲<小跳蛙>，斗鱼公司被告到了法院！》）。
对于本次事件中版权方所主张的10万元侵权赔偿，也成为网络上争议的焦点。有网友觉得赔偿额度过高，质疑版权方所主张的赔偿额是否合理。
许春明介绍，对于侵权损害赔偿有几种确定方式。一是根据侵权人的侵权所得来确定；二是参照权利人因被侵权所遭受的实际损失确定；三是按照合理许可费的倍数来确定。此外，我国著作权法还规定了法定赔偿。如果上述三种方式均难以确定赔偿额，那么法官可以根据侵权的性质、延续的时间、作品的知名度等等各种综合因素，来酌情认定其赔偿额度。目前10万元是权利人主张要求的赔偿额，如果通过诉讼方式，最终赔偿数额应由法院根据实际情况来判定。
在许春明看来，保护著作权人的利益不受侵害是第一位的。如果大家都未经许可去使用他人的原创作品，就会导致作品原创者的利益得不到保障，从而减弱了对于原创的激励和高质量作品的产生。
此次事件也暴露出行业因发展过快而可能出现的规范、监管漏洞。通过此次事件让各方提高警惕，进一步提高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思考应该如何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具有积极正面的意义。（本报记者 蔡莹）
（编辑：田伊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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