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加粉”、“朋友圈一键点赞和评论”、“自动模拟人工养号”、“自动送作品上热门视频”……近年来，市面上出现了不少恶意营销外挂软件，寄生于微信、淘宝、抖音等各大平台，实现虚假数量、薅羊毛等网络黑灰产。殊不知，此类行为不仅形成了较为完善的黑灰产业链条，其还有可能构成不正当竞争，具有多重法律风险。
近日，在北大E法论坛——平台治理?恶意营销外挂软件的“攻坚战”上，互联网平台、第三方技术公司、及行业专家学者等就如何全面打击平台外挂，加强平台治理议题进行深入交流与探讨。
据悉，会上，腾讯公司正式发布“南极光计划”。作为国内首个通过民事诉讼、行政查处打击网络黑灰产的系统化行动方案，“南极光计划”综合治理寄生于平台生态系统上的网络黑灰产的专项治理计划，旨在保护平台经济参与各方主体的权益，维护平台内良好的经济秩序，保障平台经济的健康发展，推动网络空间治理的新探索。
起诉外挂开发商 进行源头打击
“恶意营销外挂软件”大都打着“智能营销”的旗号，通过向APP的进程空间注入控制等模块，对APP的功能和界面进行修改、添加了平台没有的恶意功能。比如，“暴力加粉”、“全球虚拟定位”、“批量发朋友圈”、“一键点赞”、“一键评论”等等。
“目前，恶意营销外挂软件的产业已经规模化、生态化。而且，经过多年发展，恶意营销外挂软件牵连的黑灰产业已经形成相对完整的产业链，上游供给攻击物料，包含身份信息及IP、账号等网络资源，也就是所谓的账号买卖，下游团伙利用渠道资源，辅助变现及洗钱”，反欺诈实验室负责人在会上指出。
为从源头上打击恶意营销黑灰产以及衍生的产业链，除技术攻防及刑事打击外，微信平台探索打击新路径，通过生态诉讼打击源头开发商，维护平台健康生态。今年6月，国内第一起因开发和推广微信外挂而被高额判赔的案件由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法院认定“数据精灵”外挂软件破坏了微信的商业模式，加重微信的运营负担，破坏微信软件运营之稳定性，并加大微信运营服务的成本投入，构成不正当竞争。
12月，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腾讯诉武汉骏网不正当竞争案”作出裁定，认为被告销售的群控软件，针对微信批量营销功能的行为将存在流量造假，欺骗、误导微信用户，严重损害消费者的利益，破坏微信生态以及互联网的竞争秩序，令被告立即停止销售、宣传、推广群控软件。
法院认为，被告的涉案行为，本质是利用规模化、自动化的群控技术向广大微信用户发出大量好友申请和营销信息，使得微信用户处于极度泛滥的营销信息轰炸中，必然会降低微信用户的用户体验，严重损害了微信用户的自主选择权、知情权、隐私权等消费者权利。微信用户还可能被群控系统操控的虚假微信用户及其提供的虚假营销信息欺骗，对微信用户的合法权益造成严重损害。
对于被告辩称自己的行为是创新，按照技术中立原则，属于合理使用的范围。法院认为，互联网的发展有赖于自由竞争和技术与商业模式的创新，但是自由竞争应当以不侵犯他人合法权益为边界，不是所有新出现的技术与商业模式都属于创新，任何人不能以自由竞争和创新为名任意干涉他人的技术产品或者服务，实施丛林法则。
北京大学法学院副院长薛军认为，从法律规制角度来讲，对于这类恶意营销外挂软件，用不正当竞争进行规制，符合《反不正当竞争法》第12条。从加大法律责任角度来讲，恶意营销外挂软件的下游欺诈、虚假刷量等行为，也应该构成共同侵权，应该承担连带责任。
发布“南极光计划” 加强综合治理
互联网经济发展至今，经历了从管道经济到平台经济的升级与变革，平台经济时代已全面到来。在平台经济背景下，平台的参与者具有多元化的特性，包括平台运营方、平台上的经营者和平台用户。良好的平台秩序、平台生态，是平台的参与者各司其职、协同发展，实现互惠互利。
“但是，随着平台经济的蓬勃发展，网络黑灰产依托于平台不断滋生并野蛮壮大，恶意营销外挂软件就是其中一类”，腾讯公司高级法律顾问赵纵洋指出，“黑灰产是平台生态、网络安全的毒瘤。就拿寄生于平台抽血式发展的恶意营销外挂软件来说，不仅严重违反平台规则，破坏平台生态健康，还会损害平台用户的合法权益，面临大量的骚扰及诈骗风险。”
一直以来，各大平台对这类外挂软件及牵连的黑灰尘采取严厉打击措施。对于使用外挂软件的账号，平台发现后一律封号。同时，针对账号源头类黑灰产，微信平台开展“死水行动”。2017年死水行动上线以来，微信的恶意注册量明显降低，2017年底明显下降，降幅达到50%，存量恶意号总量降幅达到60%-70%。
薛军认为，要有效治理包括恶意营销外挂软件在内的黑灰产行为，需要平台治理、刑事打击、民事打击、行政机关专项治理等多种途径并行。平台通过服务交易规则、技术手段等各方面对黑灰产进行打击，是平台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前形势下，对于恶意营销外化软件的打击，各大平台大都注重技术打击和刑事打击，而忽视民事、行政打击的力量，导致大量黑灰产，尤其是灰产行为逍遥法外”，赵纵洋在会上指出。
为解决上述痛点，会上，腾讯公司正式发布国内首个通过民事诉讼、行政查处打击网络黑灰产的系统化行动方案——“南极光计划”。据了解，南极光计划”依托腾讯内部三大反黑灰产实验室，天幕、防水墙和举报中心，综合治理寄生于平台生态系统上的网络黑灰产的专项治理计划，旨在保护平台经济参与各方主体的权益，维护平台内良好的经济秩序，保障平台经济的健康发展，推动网络空间治理的新探索。（本报记者 姜旭）
（编辑：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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